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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莓》:梦助人生

[摘 要] 在《野草莓》中,导演运用意识流手法将主人公伊萨克的梦境巧妙地与现实结合,展现了主人公深层次的潜意识活动。伊萨克先后做的四个梦,让他意识到他一直以来的恐惧、自卑和孤独感和对家人的冷漠p自私。梦让他找寻到真实自我。在最后一个梦里他重拾童年欢乐,找到与父母的联系,在迟暮之年心灵获得救赎。梦帮他最终得到了自我调节的力量和安慰。而观众也在观看这“四个梦”的影像之“梦”的同时领悟到认识人生和自我的一种力量。

[关键词] 梦;现实;潜意识;寻找真我;救赎

《野草莓》是20世纪电影大师英格玛•伯格曼导演的代表作之一。这是一部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影片。主要讲述的是主人公伊萨克献身医学界几十年,终于在他79岁时获赠荣誉博士学位,并获邀参加颁奖庆典。出发前一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第一个梦),第二天早晨他临时改变主意,不乘飞机,改由他自己开车前往多伦多的颁奖庆典。同车的还有他的儿媳玛丽安。途中,儿媳告诉伊萨克他的儿子讨厌他,恨他自私、无情;还提醒伊萨克他曾经说过许多自私冷漠的话语。伊萨克听后深受震动,之后他的思绪便随着旅程、随着马路的延伸飘忽向前,飞回了自己的少年时代。他梦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他的表妹萨拉(第二个梦)。路途中他们还遇到了与萨拉长得十分相像的少女与两名青年,青年的青春活力感染着伊萨克;遇到了两个神经质的夫妻,他们的婚姻问题也让伊萨克和儿媳反省着自己的婚姻。接着伊萨克又做了一个梦,关于接受审判和考试,还梦见了他的死去的妻子(第三个梦)。最后到达多伦多,他接受了颁奖,但他步履沉重。当天晚上他做了第四个梦,在梦里萨拉牵着他的手,帮他找到了他的父母。梦境穿插、交织在现实中,伊萨克的这次旅程也成为他认识现实自我、找寻真实自我、最终心灵获得救赎的旅途。

一、冷漠的面具

首先我们来看主人公伊萨克的冷漠和自私形成的原因。影片中除了最后的梦境,都没有出现伊萨克的父亲的形象,可以说在他的生活中,父亲的形象是缺失的,只出现了伊萨克的母亲孤独地在一间大房子里,而母亲的行为和言语也很冷漠、自私。这里即是伊萨克的父母之爱的缺失。弗洛伊德心理学认为父母的专权和冷漠会让儿童心理上产生恐惧。这种恐惧心理会随着儿童的成长而逐渐加重,并且成年后在潜意识中形成病态。童年受过的创伤和压抑,即是力比多没有释放,会被压抑到潜意识中,造成日后的性格缺陷或心理不健康。“在儿童早期,若由于各种原因,使儿童感情上疏远了父母,其结果会使其从根本上否定自我,感到焦虑、孤独和自卑。”[1]如此看来,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影响让伊萨克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内向、胆小而矜持的男孩,他的懦弱与其表哥西格弗里特对表妹萨拉大胆的表白和行动形成巨大反差。于是本是他未婚妻的萨拉被他的表哥抢去。失去爱情和某种程度上亲人的背叛更加剧了伊萨克内心的孤独和冷漠。但是很多时候他对自己的这些冷漠、无情和自私的举止都是无意识的。比如在影片最开始,儿媳述说着他说过的残忍的话语时他毫无记忆。

另外,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伊萨克的儿子艾瓦尔德,同样遭受了父亲孩童时代曾遭受的专权和冷漠,这种专权和冷漠就像被继承一样,出现在艾瓦尔德身上,可以说艾瓦尔德几乎就是另一个伊萨克。他对妻子、对家庭也是冷漠和自私的,一心只顾事业。他甚至比父亲伊萨克更加无情,因为他拒绝成为父亲,拒绝作为父爱付出的对象――自己的孩子的出生。

但是,在父亲这一角色不需要出现的场所,如他们的工作场地,他们却是众人心目中的好医生。旅途中,他和儿媳到了加油站,加油站的一对夫妻立即认出了伊萨克,对他曾经的帮助感恩不已,还免费给他们加油以示报答。这样医生和病人的美好的工作关系与伊萨克和家人的冷漠的生活关系形成了鲜明对比。造成这种对比的原因是在工作中他的能力带给他力量和自信,让他像一个正常人工作;而生活中,他却一直是亲情上的失落者和感情上的失败者,情感的缺失造就了他内心不断增长的孤独感和自卑感,让他不自觉地用冷漠和自私当面具,用与家人间的隔阂遮掩他的怯懦,以在别人面前显示力量,借以实现他在家中的权威和地位。反之,我们可以得知,伊萨克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多么的期待情感的滋润和抚慰。

他听到儿媳告诉他儿子讨厌他,但是儿媳却说“我不讨厌你,我为你感到遗憾”①。一边是“讨厌”,一边是“遗憾”,两个亲人的否定性话语成为他反省自身的导火索。于是这一次旅途变为了一次不断自我觉醒、揭开冷漠的面具、找寻真实自我的旅途。

二、梦的启示作用

弗洛伊德认为,梦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是“无意识中的欲望绕过抵抗,并以伪装的方式,乘机闯入意识而形成梦,可见梦是对清醒时被压抑到无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表达和满足。通过对梦的分析,可以窥见人的内部心理,探究其无意识中的欲望和冲突”[2]。这部电影用梦境串联,深度探讨了人的深层心理世界和潜意识领域,深刻地揭示出:过去隐含在现在的一切之中。过去的记忆和那些有意无意忘却的被潜意识掩盖的事实可能正是目前行为的真正原因。

要审视自己的过去并非容易之事。因为未来还是未知,可以尽情构想,而过去已是事实,不可磨灭。不论是否愿意,过去都永远存在。因此对过去的审视有时是血淋淋的,需要巨大的勇气。于是导演将伊萨克的反省过去放在了梦境中来实现,只有在梦境和回忆中他才敢正视自己,反省自己的自私与冷酷。这样,在《野草莓》中,梦境几乎就对主题的阐释起了绝对重要的作用。

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也让梦境的作用更加有效。伯格曼摈弃了以往传统的叙事手法,创造性地在电影中运用文学里的意识流手法,意识流让主人公的意识在时空中交错,在过去与现在、梦境与现实、回忆与幻想中甚至并置于一个画面,梦境和现实被合理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完美地阐释了主人公的内心。这种安排非常自然,天衣无缝,也让观众忘记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在其中与主人公一同追忆与经历,共同接受了一次精神的洗礼。伯格曼曾说:“没有任何艺术手段能如此像电影一样表达梦的特质。当电影院的灯光被熄灭,白色闪光的屏幕向我们打开……我们被抛进事件之中――我们成了梦的参与者。”[3]

伊萨克在旅途之前做了一个噩梦(影片中的第一个梦)。他梦见了一系列象征死亡的符号。他梦见没有指针的大表和怀表,有着恐怖的脸的黑衣人在转身之后一瞬间化为一滩黑色液体,两匹黑马拉着一辆灵车,灵车上的棺材摔下来,死尸从里面探出身来,伊萨克看到那死尸正是他自己。所有这些梦里出现的事物,都指向了死亡。而死亡意象指向了死亡概念,引导出了伊萨克的死亡意识,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和恐惧感。从这一个梦起,他开始有意识地探寻自我。

旅程的前半程,伊萨克梦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表妹萨拉和在夏日别墅里的快乐生活(第二个梦),追忆过去,这与现实中他孤寂、冷漠的生活形成对比,他开始窥见自己的自私的形成源头。也寄托了伊萨克内心深处对美好的追寻,在旅程的后半程,伊萨克梦见自己接受审判(第三个梦),分别被判“无能”和“无情”。 在这两个梦里,伊萨克直接将自己意识里的不安和恐惧、孤寂感用言语表达出来,使得第一个梦对他本身存在的问题的揭示更加明确。梦里,萨拉对他说:“作为退休的教授你应该知道为何痛苦,但你不知道,你知道太多,却不知道任何东西。”②挑明了伊萨克对自己怯懦、胆小和冷漠的无知。“教授”的称号和无知的判决形成鲜明对比,也表现了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盲目追求知识进步而毫不在意心灵快乐的现实状态。他潜意识地做了许多违背他深层次愿望的事。梦醒后他对儿媳玛丽安说“我死了,虽然我还活着”③,他在梦境中找到了自己缺失的是什么,他获得了对生命的洞察力,强烈意识到自己的“活着却死亡的状态”。他希望能有机会补偿,就像是重生。

三、 梦的补偿作用

在颁奖结束后,他做了第四个梦,梦中萨拉牵着他的手去找他的父母,他看到在嬉戏的一家人,洁白的衣服、宽阔大海、自由的帆船梦幻西游 内丹领悟,还有家人间的快乐打闹,他幸福地笑了。接着他看到河对岸的父亲和母亲,向自己挥手。镜头拉近,给了主人公一个特写,观众们看到了老伊萨克满足而慈祥地笑了。这时,镜头又马上从梦境切回现实:他醒了,他也在笑。至此,影片结束。“在梦中,当超我的审查机制相对松弛之时,童年记忆、创伤情境与身体受到的刺激、白日经历的残片一起,经过梦的工作变为梦┚场…在美梦中,我们获得愿望的满足――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愿望,无法获得的满足得意实现、获取。”[4]最终,老伊萨克通过“梦”的启示、展现和想象找到了与父母的联系,找到了归属感,获得重生;导演伯格曼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已是迟暮之年的主人公获得救赎,得到了心灵的宽慰。

著名的电影美学家麦茨认为观众在看电影时,实际上就相当于进入了做白日梦的状态。“银幕上的影像正是观众的‘想象的能指’、梦幻的符号。”[5]法国电影理论家雷•克莱尔也说:“请注意一下电影观众所特有的精神状态,那是一种和梦幻状态不无相似之处的精神状态……在这种状态中,我们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便跟我们在真正的睡眠状态中看到的东西一样,具有同等威力的催眠作用。”[6]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观众在看《野草莓》中老伊萨克心灵得到救赎的过程中,同时自我的心灵也是一个欲望满足和自我剖析的过程。“人不仅像在意识中那样理智地复现自己,而且能动地、现实地复现自己,从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7]观众通过镜像世界,进一步认识到自己的深层次一面,理解个体潜意识,进而使自己对世界和自我的认识发生变化。换句话说,《野草莓》里的四个梦带给主人公伊萨克启示和安慰梦幻西游 内丹领悟,重温了儿时温情与真爱,让他认识到潜意识之下的性格缺陷,发现真实自我,重新找到归属感,获得救赎和宽慰,同时也让观众通过这“四个梦”的影像之“梦”,领悟到认识人生、认识自我的一种力量,即可谓梦助人生,亦是电影之魅力。

注释:

①②③ 英格玛•伯格曼导演的《野草莓》。

[参考文献]

[1] 林菁.弗洛伊德的人格发展理论对儿童心理健康教育的启示[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02).

[2] 史可扬.影视批评方法论[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9.

[3] Egil Tornqvist.Between Stage and Screen Ingmar Bergman Directs[M].Amsterdam: Amsterdam University Press,1995.

[4] 戴锦华.电影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5] 陈旭光,戴清.影视鉴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6] [法]雷纳•克莱尔.电影随想录 [M].邵牧君,何振淦,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

[7]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 刘小月(1984― ),女,江西赣州人,南昌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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