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里,静秋和老三的初恋绝唱,像子弹一样打中我们曾经柔软的心房。在每个人心中,都一定有一段这般美好的过往。静秋和老三的爱情,因为老三的离开变得如此凄美。而我们曾经的初恋,却可能在某一天,突然来袭。

先生:关志远,34岁,项目经理

妻子:吴小芸,31岁,老师

婚龄:5年

自从关志远的初恋女友来出差,跟他们全家吃过一次饭后两个人回忆一个人过dj,吴小芸就不踏实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些她和丈夫没有的默契,尤其是看到关志远疑似脉脉含情的目光落在初恋女友身上,她的心就开始颤悠,生怕一个不小心,关志远就出轨了。这厢还没担心完,她自己的初恋也找上门来了,据说是通过好几个朋友转弯抹角才要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虽然8年不曾联络,两人第一次通话就将近两小时。吴小芸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与初恋男友重新开始,可是,为何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与不安呢?

吴小芸说――

重逢之后,原来我不是静秋,他也不是老三

接到初恋男友齐宁的电话时,我确实有些小激动。也许,他一直若有似无地占据着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当他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时,我仍然有一份熟悉的感觉。齐宁在电话那头更激动,我们俩好像都有点哽咽。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他这些年过得怎样?他是不是很幸福?忽然像有一连串的问题涌上来,却又什么也想不起似的,热聊过一阵,会有短暂的空白停顿。原来,与初恋重逢,就是这般感觉,激动,回忆,呆滞,空白……

婚前,我也曾有过几段恋爱,但唯独对齐宁,总不忍遗忘。那段爱情,包含了太多最初对爱的理解,尤其是在年岁渐长、在现实中摸爬过后,更怀念那些青涩而单纯的甜蜜。或者大多数人都这么想,也包括关志远。不久前,他的初恋也来了。关志远大约并不想我知道的,偏偏短信被我发现,所以,他请她吃饭时,我死活都要粘上。活该我接下来要自寻烦恼。

关志远的初恋比我想象中漂亮,这让我更酸个没完。尤其让我暴怒的是,关志远在没跟我说的情况下,借给她两万块钱。我的心那个纠结啊,就差没提包走人,却又怕假戏真做,初恋要上位,会是件很容易的事吧,何况她还刚离婚不久。当时,我也想到齐宁,要是我们重逢会怎样?我很坚定地认为,我可以把持得住自己,当时我俩分手,是因为他移情别恋。可是,接到他的电话时,我们晕乎乎地说了那么些话,我几度哽咽,也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总之,那一刻,我有些理解了关志远面对初恋来袭时的莫名兴奋。

和齐宁联系上后,我们加上了对方的QQ、MSN。而我发现,自己干啥都没心思了,就一心想着他上线,然后跟他聊几句。我很享受这种被一个男人关注、欣赏、想念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婚姻太平淡,更多时候,我们聊的是对往昔的怀念。偶尔,他开玩笑说,真想补上一觉,我总是装没听见。初恋的感觉,就是那种风清月明的纯爱,而不是说不清的暧昧与日常男女的打情骂俏。可是,谁又能免俗呢,也许,聊着聊着,我们就将对方当成了普通网友,不再是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个人。

没过多久,我们俩还真见上面了――他们公司的年会在我们城市开。见面后,我们聊起了许多事,有以前的事,更多的是彼此的生活。在他的谈话中,不断流露出的意思是他事业做得不错,家有美丽的妻女。这跟我想象中的重逢不太一样,我以为至少彼此心里会泛起涟漪吧。后来我渐渐明白,他急于找到我,是因为他想让我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买一枚小小的戒指都要攒很长时间钱的男孩,仅此而已。向初恋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对男人,可能也是一种炫耀吧。

再后来,我们聊天的次数慢慢减少了,甚至有时一天也没打招呼,说好10月再次见面的计划也无人提起。我也跟关志远说起自己的初恋,能够拿初恋出来开玩笑,或许,我真的淡定了。我们只是普通男女,刻骨铭心的爱情只存在于《山楂树之恋》这样的纯爱小说中两个人回忆一个人过dj,我不是静秋,他也不可能是老三。

关志远――

初恋那点小纠结,中年男人最后一点小浪漫

男人对初恋的感觉,跟女人对初恋的感觉不太一样。对自己第一次付出的爱情,男人总抱有一点怜惜与未完结的遗憾。我对初恋张梅就是那种感觉,不管多少年没见,始终觉得很亲近,我把她当家人。所以这次她来找我借钱,我二话没说就借了。女人不会随意找男人借钱,她一定是有急用,而且这也说明我在她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我感到安慰。但这不能表示我就背叛了妻子,或者想与张梅破镜重圆。事实上,我们都很清楚,破镜再好也难圆。

小芸原来就跟我提起过她的初恋,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会联系的。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初恋还是找上门来了。我看过他的相片,长得还挺帅,不过,我不能评价过细,否则小芸会认为我是成心打击她的品位,又会激发一场战争。

我从来没跟小芸说起过,这么多年来,我跟张梅一直偶尔还联系着,她会跟我说她的婚姻、父母、孩子,有时,我跟小芸吵架了,也喜欢跟她诉诉苦。虽然如此,但我清醒地知道,这不过是中年男人渐渐现实的本能中,仅存着的一点浪漫,哪怕有时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也总是一笑置之。我们知道,我们只能以这样的形式相处着。

至于与初恋重新对接上,对婚姻有没有影响,我想这就看各自的处理了。如果有人哭着喊着要去跟初恋弄个开花结果的情节,婚姻就岌岌可危,不过,我想多数的男人不会。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我的一个哥们,他的初恋女友结婚后,生活得很不幸福,他想尽办法为她调到好单位,旁人包括他的妻子都以为他难舍旧情,可他并不图她什么,就是觉得,她是他的初恋,他舍不得让她受苦。这种情结,就是男人对最初的爱情的一种诠注,而并非一定要来一场实质性的出轨。

连线读者:

初恋,对我们究竟有多大影响?

1. 王亚伦(34岁,摄影师):初恋对我来说,留下了疼痛,随着时间推移,很多细节我都忘了。最近一段时间却想起了她的发型、她穿过的裙子,有时不自觉拿她跟妻子比较。记得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的婚姻只是责任,没有爱情。我当时听得心“叭”地一声碎了。因为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更叫人难忘初恋。

2. 封丽丽(33岁,财务经理):一说起初恋对象,好像人就会跟着暧昧起来,尤其这两年,同学朋友都热衷与初恋重新对接――网络太方便了。就像跟一个陌生的熟人,偶尔开开玩笑。我不能否认,跟老公走到一起,是因为他像我的初恋男友,都是音响发烧友,他俩在折腾这些东西时,一样帅气。

3. 段小飞(36岁,自由职业):初恋的感觉,对中年男女来说,浅尝即止,保留感觉就好,非要整点动静出来,多半要以失落收场。

榛果观点:

曾经的初恋是那一堵无辜白墙

蔡康永微博中《给未知的恋人》写道:你恋爱了,只是你爱的人,有时并不真的存在。他可能只是一堵无辜的白墙,被你狂热地把你心里最向往的爱情电影,全部在他身上投影一遍。曾经的初恋,就是这样一堵无辜的白墙。

曾经接到视我为初恋的一个男同学的电话,他整个过程就在回忆我的青葱年少岁月,那时候,谁不是如花似玉,要腰身有腰身,脸蛋也白嫩光滑。他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说:你不会老,我接受不了你的老。听了这话,我当下就失了兴致,也不想想你自己那张风霜了的脸,还敢要求我不要变老。然而也惊诧于他对往事的痴迷与记忆,譬如还记得我最爱吃的一种小饼干,我最喜欢的一条连衣裙的花色。因为这些,我又颇为享受与他的重逢。不时地接到他的电话,倒也算是一种乐趣。平淡的婚姻中,忽然之间,有个人将你当作女神,捧着、赞着、想着,虽然不切实际,彼此都像在呓语,却也得到了一点满足。我想,为什么在相隔多年之后,总会有初恋不辞辛苦地寻迹而来,就算是为给忙碌而疲惫的心灵一点暂时的安慰吧。

或许可以这样定义来袭的初恋:男人未完的浪漫,女人偶尔的皮肤保养。如果企图将它变成正餐,结局多半是徒增烦恼。因为你总是会忍不住跟过去的、理想中的他(她)谈情说爱,殊不知,世事变迁,当初她最爱吃的甜点,早已戒掉,和你在一起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偶尔回忆即好,非要两情相悦,我看不必,也许这才是过往初恋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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